人生易老

梦魇

予止酒多日，不醉。语甚慎，无胡言，得家人表扬。忽一日梦魇，被家人所记，皆支离破碎呓语，滑稽之极，随录之，以自警。

止酒多日寝甚安，高枕足眠偶生鼾。夜无胡言乱语扰，家人无忧也欢颜。忽来梦魇惊众醒，呓语连篇言不整。家人笑中记二三，睁眼才觉受人柄。顺手誊之成奇文，示人训己做自警：

莫道山林虎濒危，庙堂养虎遗患悲，虎噬民膏遗污秽，招得群蝇扑面飞。黑黄耀眼斑斓虎，紫绶朱衣遮硕鼠。虎鼠夹杂百种蝇，皆称赤胆忠明主。巨轮带病欲起航，大副水手都装忙。左转右转舵不动。船长方知祸暗藏。眼下传令出仓难，潜规陋习早如磐。二副水手轮机长，为谋私利正拆船。

新君震怒正朝纲，吏治清查第一桩。誓言断腕除蝇虎，震怒雷霆慨而慷。皇帝英明也迷乱，但凭臆断忠奸辨，崇祯扳倒魏忠贤，也能错杀袁崇焕。拿下和珅非为贪，不敬新主罪滔天。飞扬跋扈即谋逆，新墨吏替老贪官。圣主难眠怒带嗔，哀叹满朝负君恩。从此百官不可信，太监反觉最贴心。掌权太监城府深，羽翼错结又盘根，巡抚总督遍行省，六部侍郎占三分。一只老鼠坏锅汤，如今苹果烂一箱。即刻开箱成垃圾，不开还能看包装……

读来梦魇心沉重，或因杂念难抛净。从今革面再洗心，圣主聆讯反复诵。规行矩步不出圈，丢掉恶梦做好梦。